MUSKY大魔王

最近又回到了切原君这个坑里...他是永远的小可爱!啊,他就是我的横滨之光!

【式微】-上-

在长街坊楼前,见那些并不像番子、亦瞧不出哪一卫里的行家戕屠了魏家那个娘子,卢剑星便隐隐觉得事情的走向不仅是将无法若同自己所筹谋的、且是变得极为吊诡。而更让他悚然地是,这群服饰类于锦衣亲卫、行事则极类同军汉的杀星,并不解自己去镇抚司或是别他的司衙,竟是一路直直向着南内而去。可即便是心中茫惑,卢剑星深知依着当下的这番态势,怕自己与沈炼等皆是脱逃不得了。只是,他仍不能免俗抱着些许侥幸,盼着仅他一人落网便是够了,在这还未曾面对相看之时。 

 

但直入到了皇史宬的一处高轩内堂,瞧着了缚绑在地一众女眷,与更内处些尚不省人事在一汉子身侧的三弟,卢剑星虽知这才当是极合情合理的局面,可依旧是几乎立时要涌出泪来。而锁押着他的那群卫执,一改路上不经心的拖沓作风,并不容卢剑星有隙去细看那卢母、或是周娘子等人的状况,急扯着他跪去靳一川与那汉子的身旁,又同立在堂上仿是内监的几个侍候们短短地交代了几句,便呼啦啦地跑了个干净。 

让卢剑星不禁有些糊涂起来,可因着心里终究惦念锁在堂门处的老母,便勉力想要回身去望。而此下便显出先前将他推搡在地的那些个卫执的好手段来!因他足上、身上,俱是被上了锁铐,又是被这些行家按于此处,竟是如何辗转都不得望见几个女眷的所在。可卢剑星边上那原先是合着眼似在养神的汉子,却是耐不住他的这番玎玎珰珰,极讥笑地呲了一声。这声调虽不高,可确实让卢剑星自惶然与忧恐里重新镇定下来,而随后他亦注意到了两个新的古怪: 

其一,是连周娘子与张姑娘都俱在了这堂上,而沈炼竟是不在; 

其二,这嗤笑他的落拓汉,他卢剑星全然不曾见过,却与靳一川像是同时被俘来样子。 

而约是注意到了卢剑星投来的目光里的询疑,那汉子漫不经心地以手背蹭了蹭仍在自己身侧晕迷不醒的靳一川嘴角溢出的一溜血线后,露出一个相当表面又刻意的笑,来和卢剑星说话:“卢大人,小人丁修——诶,便是你这好三弟的师哥了。” 

卢剑星听了一愣,下意识里便去反质丁修:“卢某,从未听三弟说起……”可他这说话尚未说完,自己已觉得不妥,也就收了后话。而丁修却全不想放过卢剑星这错处的大笑起来。若不是他亦被上着重铐链锁,几乎就是要在地上滚上一滚,来好好讽上一讽的架势了! 

“卢大人,你倒与丁某人说说,我这师弟曾与你说过什么?是了。还有那位沈炼沈大人,又曾与你说过什么?” 

说到此处,丁修略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更为有趣的事务来,倾身向着卢剑星又压低了声线:“丁某人啊,今日可是见识了!卢大人,且候着慢慢瞧吧。实在是,有意思极了!……难怪我这师弟,杀官冒名都要舔着脸要来干这一年才二十两的锦衣卫呐。” 

丁修这番话语,说得意味深长又极刻毒、挑拨,听得卢剑星眉头突得一跳,心头仿佛是擂鼓似地重痛。他亦下意识地侧头去看丁修,甚至不自觉地在目光里露出一种惨淡,来以期得到更多那说话里的隐匿。而丁修却异常坦然且讥讽地与卢剑星对视,并坚决地不再吐露只字片语,只间或地用手背、用袖口去擦着靳一川口边大约直至其气绝才会止住的血渗。

这无疑使得卢剑星难堪起来,丁修冷硬的沉默彰示的是一种强横,隐隐里竟有些类于沈炼在日常里应对各种不耐或杂务时显耍的手腕,而糟糕的是——这种态度,也正是他卢剑星最为习惯去退让的。

于是,在一种惶惶情绪的驱使下,卢剑星屈从了自己的习惯,对丁修的咄咄逼人做出了避退。他极慢地吐气,逼迫自己沉下心、定下神,又在丁修玩味得同刀割似的眼光中,附身去看靳一川,且低声去唤自己这个手足的名。而靳一川始终也未回应卢剑星的唤名,若非他间或是还有着极低地咳喘声,卢剑星几疑自己的幼弟已然是死去了。一时里,这石砌的高堂广室竟是一片死寂,只可听闻烛蜡燃烧的噼啵之响。

而韩旷倒在这极瘆人煎熬的时刻里,打内堂里室愤愤地行了出来,怪诞地冲淡了一室的窒息。他极快地走至卢剑星三人的身前,全无了前些时日那场夜宴时的气定神闲,甚至很失章法地绕着几人转了数圈。

丁修许是瞧着这文人大家犯拧很是有趣,甚至呵呵笑了几声,来表示自己觉得兴趣极了。卢剑星虽面上不显,但眼光也被丁修的这几声笑,引得多瞧这位韩大人几眼。

韩旷被这二人的行径,激得怒火更盛。他急停在了卢剑星身侧,抬脚便要去踹。而一旁立着那几个原本木人似的内监,却在这时尖声开了腔:“大学士,这是要做甚?此处是何地!此人又是何人,大人竟是不知吗。”

闻听到内监的叱问,韩旷面冷得像是落了霜,话调却像极轻松地与人在攀谈这天气情暖。

“旷,自是知此为何地何处。只是这几个狂汉俱是贼子逆下,因恶其等的行径有违有辱圣命,正所谓‘君亲师’,故旷欲惩之,有何不妥?——且陛下尚不在此间,视旷所行失仪,怕是过了罢。”

内监们听了韩旷的说话,反是大摇起头来。中有一人更踏出了一步,细声同韩旷分说起来:“大学士糊涂了!此处不过是皇史宬,是南内、是禁中——非是刑衙。此人此时,尚身披飞鱼赐服,是皇帝爷爷陛下的亲卫家奴。即是说,其等是否成罪、是否刑处,都需爷爷一人之圣断,与大人是无干系的。”

这解断,让韩旷几乎是要真的失仪失笑。他眯眼去瞧那些个内监,低声又极清楚地说了二字:“阉贼!”

此言一出,内监们纷纷色变。而韩旷仍尚觉不足,继又补了二字:

“阉党!”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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