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们必须相信,很多事都是冥冥中已经注定好的。
就好象……这个叫做MAX的男人,一定没有办法杀死那个被他叫做当当的男人那样。其实,也是一种孽报……
那时,MAX端着枪。
目标,则是没有枪械的李当。
并且,只是不到三尺间距而已。
要论几率,他要杀死李当……或许,比杀死以往的任何一个目标都来得轻松容易。只是,当当是MAX的兄弟。
至少,在MAX的记忆里,他们是亲密相依的手足。过去的一切,都仿佛是先前一刻那样的近,没有远去过。
自然,MAX也承认,当当这十二年在菲律宾的监狱里并不好过。但是,他MAX在这十二年里,又何尝是好过的?!……他给当当写过很多的信,来叙述自己的日常。而他唯一可以寄出的,只有那张写了“恭喜你又减刑”的明信片。
那年,他替雄哥杀了港岛最大帮会的主事。几乎在床上躺了有半年后,才重新晒到所谓的日光。凡事,都应该将心比心。MAX觉得,他或许没有做到最好,但绝对已经尽了所有的力。
——那么,李当呢?!他李当,是不是也应该尽一点点做手足的本分。哪怕,是敷衍呢?!……敷衍,也可以的啊!
那些少年时的种种,没有一件是MAX会去忘记的。
他不晓得当当是不是都也一样的记得。
“准备好了吗?!”
MAX听到自己这样问当当,而他按住枪扣的食指有种火烫一样的难过。他像是要转移这种痛楚一般地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要问!!!问一个马上就要被自己杀死的人,有没有准备好……无疑是一件荒谬的事情。但是,他MAX的人生、或者说存在,又何尝是理所应当过的?!
“我在里面的时候,只有你来看过我……如果说,你过得了自己这关的话,就开枪好了。”
而李当的声音倒是显得很淡定,仿佛他就如此地死在这里、死在MAX的手下,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但这种太超脱的态度,只是使得MAX暴躁起来。他甚至觉得,哪怕没有雄哥的命令,他也想要去杀死当当。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态度?!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过分的。
一瞬里,MAX只想卡住当当的脖子,然后……这样地去吼他。
但实质是,即便是如此去想了的MAX,依旧做出了他生命里,第一次违背陈雄的意思的事。这使他不仅混乱,并且害怕起来。
因为,有第一次,就不免有第二次……
下一次,会是什么?!
而他MAX,怎么可以做对不起雄哥的事?!
这时,做了错事的MAX,只觉得脑中更像炸了恶雷一样的痛。他瞪着李当,瞪着那熟悉的眉目上现出的陌生。
MAX开始明白,雄哥确实是没有骗他的。
——他的当当,消失了。在十二年前,他们分别的那天起,就消失得无影不踪……甚至或许,他的当当从来也是不存在的。
他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因此说,现实与事实……通常是最可悲的。
MAX的子弹划过的只是李当的脸侧。在那里,渗出了微细的血,随后便被李当用指腹擦去了。但在MAX与李当的眼中,却是开成了不同盛大的花朵。
知道了这种结果的陈雄有了一种预感,他或许……会再失去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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