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SKY大魔王

最近又回到了切原君这个坑里...他是永远的小可爱!啊,他就是我的横滨之光!

【陈余】もうあの人は帰ってこない

3月的14日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变作了恋人们的节日,恐怕是没有多少人能给出一个可信的说法的。但由于能假借一个冠冕的理由来相聚,对陷于各种爱情阶段的人来看,都该算是一件好事——因此,“缘由”这种事又有什么需要在意的呢?!

而要就S来判断,这不过是又一个难以打发并最终匆匆打发的普通一天。即便在窗外的那些街道景色是变作了同往日迥然不同的喧嚣与不寂寞,可就他的处境却是照旧地平淡无奇的。虽然,他偶尔也会感到有些奇怪同迷茫,究竟自己是从何时开始默认与漠视了自己的这种独处呢?!……也或许只能承认,习惯是一种险恶并凶猛的疾病了。于是,S很自然地拉开窗布,对着外厢他全不在意的街景吸烟。当他与E还曾是共同生活在这所公寓的那段时间里,E通常总是搭这个时间段的巴士车来。而先行达到的S就会站在窗口默不作声地注视极远正慢慢落下的太阳来度过“等待”这种可怕的时间。

只是七年的光阴流逝而去,S都没再次地与E在他们这所位处于台南的寓所中遇见。有时,S也禁不住地会想,E或许已经对此毫无记忆了。然后,他就自然又反复地追忆自己与E过去的种种点滴。在那些应该是太过于年轻的岁月里,S曾经一度怨恨与愤怒自己的各种——由个性到言谈,他都感到一种焦灼的无力与茫然。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如何会生出那样的情绪,只能勉勉强强地尖锐与冷淡的目光来掩饰——以及,自我护卫。但在偶尔的际遇下,S发觉E在某些方面是同抱有着极相仿的想法与态度,在最初的吃惊后,反而是变得能慢慢地看淡了许多。他甚至在一度是有些庆幸自己的那些别扭与固执不化。

 

E是在那年的3月14日深夜离开的,距离接紧的15日都不够饮一杯咖啡的时间。他如此义无返顾的理由非常的简单并世俗——他觉得,S可以到达与前往更高的所在。E是异常单纯又狂热地这么认为,他以一贯地霸道来判断这对S是有利的。因此,E就不容置疑地下了决定,并要求S不可异议他的不可理喻。

在临行的时候,E也并没有对S说上一句类似于告别与再会的话。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S,说是已经决意要给大家都是足够多的时间,以后再回来这里也就是了。而S还未反映到他的这种说话的意义,E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就连眼角的余光也只是落在门厅的手绘画上。他知道,S必定是在紧皱住眉一直地看着他——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害怕,惶恐自己一与S的目光交汇便会耐不住、完败地留下来。

可是,在一次E也不晓得起因的狂欢派对上,EA拎着瓶chivas凑在E的边上和他说:“人呢……就是爱折腾!什么事都是绕了个大圈,最后又傻楞楞地回到原先的地方。浪费啊!……光阴宝贵、人生可贵啊!!!”在当时,E是完全不明白EA到底在没头没脑地瞎编排什么,而且以他的中文程度而言,有些词句都不能准确地会意。他只是以为EA又在同他的斗酒中败阵了,便没好气地开车送他回家。

在那时,时间已经无波无澜地流逝了近七年——若是,从E不再去到他们是共有的那间台南寓所算起的话。

 

但索性,E还是这同样的一日里,决意决然地飞去到台南。而由于是早春,虽然在早间还是阳光朗朗,但到了午时与近昏常常下起瓢泼的雨,甚至落下滚滚的雷。E像是被这种声响所提醒了一样,突然地恍然了所有一切的愚蠢,然后便只得一遍遍地嘲笑自己。事实上,在E离开后的头一月内,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这种决议的错误。因此,甚至在大众人前,E都承认与切齿了自己的专断。S并没有如他所要求或说希望的那样,回来这个曾让他们都无比风光也应该可使得他们更为风华的娱乐圈中。E完全不晓得S是怎样又是何时偿清了他的家族债务,并为何是如此地拒绝再次地立身于这个实质也确实可笑的工作里。他很想亲自地去问一下S,但出自某种他也搞不明白的傲慢习惯,E始终是没有再同S联系,亦没有去过那间慢慢变成犹如虚梦的公寓。

然而,值得玩味的是,E却知道着S大多的境况。这是由于NI一直同S保持着某种程度的联系。虽然,那并不是定期与对面的会见,但总还是能知晓了相当的讯息的。而在之后,NI都会别出心裁、别有用心地邀E出来饮酒。尽管,E几乎是直觉地洞悉了NI的实际目的,但他仍旧是一番咆哮地拒绝后跑出来同NI以及EA聚会。于是,在海喝胡吹之间,NI就会不遗漏任何细节地E来描述他所获得的S的生活细节。那一长溜的说话,常使E慢慢地陷入到一种古怪的恍惚里,最后连目光都变得飘忽与游离。而在此时,NI与EA的默契便会达到一种令人费解与发指的境界。他们一个反复地对E分析、陈述S的心境同寂寞,另一个则是用着富有极大煽动性的话语来怂恿与撩拨他。尽管E是一贯地显得吊儿郎当……甚至是不为所动,但在最后还是会哼哼着牢骚自己近期总是睡眠不足以至于眼睛涩得近乎是出了毛病一样。这正是所谓的矛盾才使人更大地感到痛苦与愤怒,而在其上的哀伤便是被全不相干的人完全的揭穿自己的苦处——因此,NI与EA也无法真正地硬下心来提出他们的质疑。

只要是曾和E与S一同饮过酒、食过饭的朋友都感到E不是不想回去到S那里,可众人却怎样也不明白E为何如此地顽固的不放弃那时的决意。而这不仅是他们感到奇异,连E自己都不明白各中的缘故,只能模糊与大概将之解释为是一种对人生惨淡的失望与恐惧。可要说为什么会产生这一想法,E思考出的答案连他自己都被惊得猛然跳了起来——他总是挣扎在某样令他窒息的害怕中,时时地唯恐S会察觉到他的无能为力。而要说他是为了什么而感到无力,E却连一个荒谬绝伦的答案都无法得出。

这样的局面直到几日前的一次派对中,才突兀地变化了。EA完全地喝醉了,甚至是胡言乱语。他大力地拍着E的肩膀,口齿都不甚清楚地说了一句话——你什么无能啊无力啊都见他妈的鬼去吧你呐你啊也不过是没脸没种坦白自己就是什么也担不下的没用嘛!!!

在那一刻里,E只在思考EA究竟是不是真的已经酩酊大醉了。而EA确实是饮得过了头,他按住E叫着NI的名字,然后慢慢地要求他不要离开、不要去其它的地方。可这样的坦白,在E来说却是生不出任何的感触的了。EA之前的那句话,就像是一把钝刀在慢条斯理地割着他以为是愈合优良的伤口。E突然觉得一种被海潮没顶似的窒息、难过。于是,他甚至是没管已经人事不省的EA,就自顾自地走了。而在驾车过海的时候,E望着前方连尽头也望不到的车河,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与好笑。他开始接受了一种近似于宿命论的说法,承认人终究是常常地处于一种边缘的危险状态,却狂妄自大。然后在做出指向性选择之前,全会茫然又暴虐地犹豫、挣扎在自我造出的苦痛里。而这一时期,兴许是一年……又或许是五年十年,直至某日回头才会扼腕大部分的时光都在这样的莫名里白白地枉然蹉跎了。

于是,在那日后的次清晨,NI接到PUB的STAFF的电话去接EA。在他到达的时候,EA正看着自己携带电话里的邮件,然后露出一个有些无奈又松懈的笑容。紧接NI就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他同样是收到了E发来的简讯。于是,NI也对着EA扯出一个差不多的神情,并几乎有些恶意地打趣E是不是不会再回来同他们鬼混了。

 

而在E再次地立在台南的土地上的第一刻,有一种深切的战栗感从他的内心中扩散开。他抓了抓头发,在认命了自己的仿徨之前,甚至有些懊悔自己是如此不计后果地莽撞。以E对EA的了解,他完全能将EA的那番讲话视作一种圈套与陷害。但E也同样的明白,这与其说是有些困扰——倒不如是讲,是他对未来的难以预料产生的反射性的逃避而已。其实,不论是他或者EA……乃至是S同NI,对各自的事与处境都是全然的明了的,只是就如EA所判断的那样!他们,都缺乏一种直面与承担的勇气。而这虽然是无可厚非,但对于眼下的E却是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

于是,在出了机场以后,E就直接地跳上了巴士。而在他望见那些陌生却依旧有着记忆的街道时,E不禁地生出一种古怪的不安与兴奋,就仿佛自己是首次赴着一场同S的约会。

此时的S则还站在窗口,惯性地吸着手里的烟。他想,其实时间的流走也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一件事而已。今日以后,便是要开始第八年的光阴了,但实质在很早之前,S便对E的再次来到不报有什么期望了。他在某些事上是异常地了解E的,甚至可以全无误差地预计他的行为与语言。而在这根本已经习惯了独处里,S突然地感到了一种异样与久违的浮躁。这使得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又因为猛然生起的紧张而咳嗽了起来。于是,S有些愤然地扔了手里的烟,但终究还是耐不住地掏出新的点上。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地离奇的不可平静,只能任由着那微红的烟头奄奄一息地在他的指尖翕动,并变作一种可怖的颜色投射在他琥珀色的瞳孔上。

S伸手按了按眉心,督促自己来回复平静的情绪。而在之后,他几乎是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耳钉,那背面上刻着的是E的名字。S怔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生活是否有些固执到残忍呢?!他能够坦然地接受并习惯这种自己建造出的牢笼,而他却不能明确这对于E来说,是否是一种更严厉的拘禁。S慢慢地思考着,不由得就些失神。于是,烟烧到了他的手指。灼痛感使得S本能地松开了手。而伴随着坠地的烟,S被碰松的耳钉亦一同地掉落了。它们几乎是同时地穿过静默的空气,在一声几乎不可察觉的响声之后,安逸地萎顿在了地上。

暖气的风扇在此时正重新地运转起来,呼拉的机械音使得S有些失措与厌恶。他随便在沙发上捡了件衣服披上,就转身出了门。

而已经歇止了许久的雨又再次地落了下来,如同要炸开什么似的雷声使得E突兀地感到一阵心悸与作呕。E干咳了几声,几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认为自己是兴奋得过了头,然后也就不再理会了。巴士的司机则转过头,对着已经是唯一乘员的E招呼说:

“先生,前面大约是有事故了,估计要一阵才能有警察过来这里解决吧!这里离您的目的站不远,你要不要在这里下车?!”

于是,E拎着行李忙不迭地下了车。他没像那些百无聊赖的路人一样,涌去前面看什么不相干的热闹。无论如何,七年也是一段相当漫长与难熬的时间,E首次感到他是如此急切地想要见到S,旁他的任何都不能缓慢他此次的这一愿望的实现。他几乎已经可以远远地望见他们那间公寓,甚至是那窗布罕见的手绘色。E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方向,感到的是一种巨大又满涨的喜悦。只是,使得E有些微微气馁的是,他并没有望到S立在那里吸烟的身影。

因此,E在口袋里翻出钥匙开门进屋。而他只见到那株在玄关的壁灯下开到了末路的山茶,正红得惨烈至极,犹如一泊碧血慢慢地干涸。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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